八十五.剥茧(一)-《玉堂佳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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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覃楠兮会意,捏着帕子擦了腮畔的泪,起身找了几个借口,将几个下人都支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楠兮,你过来,爹有话要告诉你。”覃子安挣扎着起身,对背身站在塌畔的覃楠兮道。

    “爹爹”覃楠兮回头,哽咽了一声,就再说不出一个劝他歇息的字来,只好一面匆扶住他,一面努力别过头去擦了自己不争气的眼泪。

    “牧云的事,爹已经知道了。”覃子安身子靠向身后的锦垫,喘息着道。

    覃楠兮闻言惊讶的望着他,随即也就释然,父亲毕竟宦海游历近三十年,他自有他自己掌握态势信息的方法。

    覃子安看着覃楠兮眼中复杂的神色,轻咳了几声,才道:“如今的情形,他们虽暂时不会危害他性命,可他要脱困却也十分不易。”

    覃楠兮也知道着情势,看着父亲又咳了起来,她顾不上多说,立刻起身坐到塌畔,半扶起他,用力的替他摩擦脊背。

    覃子安摇了摇头制止了她,身子软软的靠向锦垫,瞬势拉住覃楠兮的手,郑重道:“你还记得你曾问过爹,当年苏旭带走的到底是什么?”

    覃楠兮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提起苏旭,不由抬起头疑惑的望着他。

    “孩子,爹其实知道,长卿他,他并非病亡。”覃子安顿了顿,悠悠的道,他说话的声音虚弱无力,却如千钧之重,击得覃楠兮手里的被角顷刻失手跌落。当年,当着自己得面,养母云贞分明对父亲说苏先生是病重不治,且私下里,云贞曾反复交代自己不可以将苏先生的死因告知任何人!为何爹爹竟然知道?

    仿佛看透了覃楠兮心底的疑惑,覃子安长长叹了口气,带着一丝歉然道:“爹非但知道长卿是如何亡故的,也知道杀他的人是谁,更知道苏旭带着的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爹?”覃楠兮的咽喉艰难的吞了吞,哀哀的望着他,等待着父亲的解释。她怎么都料想不到,她保守了十年的秘密,原来都不是秘密!那奇怪的歌谣如今有一半是大楚黄口小儿随口吟唱的,还有苏先生被人杀害的事情,原来父亲不单知道,更是知道的闭她还多。

    覃子安慈爱的抚了抚覃楠兮的手背,缓了口气道:“长卿留给你的歌谣应该还有另一半,‘横苍浪,南木香,点尔王,天地方,白玉桥栏冲紫光’是这几句,对吗?”

    “爹,爹也知道这歌谣?”覃楠兮无奈的点了点头,她知道自己已不必惊讶于这些秘密根本不是秘密的事。父亲眼下提起这些事,绝不是叙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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